“饶舌的大烟枪”,是英格兰国会中第一位女议员阿斯特对丘吉尔的谑称。
丘吉尔确实是位“大烟枪”,这位英国首相给人的印象总是拿着一支雪茄。他活了90岁,估计一共抽掉25万支雪茄,总量3000公斤。如果把这些雪茄一支一支接起来,长度超过46公里。
有位加拿大的摄影家名叫卡什,他一直在琢磨:不抽雪茄的丘吉尔是何模样?1941年12月的一天,机会来了,丘吉尔应加拿大总理的邀请,到众议院发表演讲。演讲结束,他在议长办公室享受一支上等的哈瓦那雪茄。卡什走上前,提出要为丘吉尔照张相,丘吉尔答应了,可嘴里还是含着雪茄。卡什走近他说:“对不起,阁下!”说罢猛地伸手将雪茄从丘吉尔的嘴中拔了出来。丘吉尔震怒了,瞪大双眼,两手叉腰……于是,就在此一瞬间,留下了一幅举世闻名的摄影精品――《愤怒的丘吉尔》。
丘吉尔在二战中起到的作用无与伦比,他的远见、卓识、胸怀、气度令人称道,也有不少人倾倒于他的“饶舌”――妙语惊人,殊堪享受的幽默。
蒙哥马利将军曾在丘吉尔面前自负地说:“我不喝酒,不吸烟,睡眠充足,这就是我为什么能保持百分之百完美体形的秘诀。”丘吉尔反驳道:“我喝酒很多,睡眠很少,不停地抽烟,这就是我为什么能保持百分之两百超完美体形的秘诀!”蒙哥马利一时语塞。
那位把丘吉尔戏谑为“饶舌的大烟枪”的女议员阿斯特,曾尖刻地对丘吉尔说:“假如我是你的妻子,我会在你的咖啡里下毒!”丘吉尔针锋相对地反击:“假如我是你的丈夫,我会喝下那杯咖啡!”阿斯特张口结舌。
某晚,丘吉尔在下议院喝多了,撞上了膘肥体重的工党女议员贝茜布拉多克,贝茜当即挑衅:“你喝醉了!瞧你这副模样,醉得让人恶心!”丘吉尔酒醉心明,幽默感丝毫不减地反唇相讥:“贝茜,尽管我今晚喝醉了,但明天一早就能清醒;可你就不同,明天还是无法变成窈窕淑女!”贝茜无言以对。
丘吉尔曾跟一位朋友谈及生命的意义,他语调低沉地说:“我们大家都是虫子。”朋友听了为之一怔。紧接着,丘吉尔语调高昂地补充道:“不过,我的确认为我是一只萤火虫!”萤火虫被尊奉为“光明使者”,丘吉尔对自己先抑后扬,充满着自信。二战期间,这只“萤火虫”确属黑暗世界中难得的光亮。希特勒曾放出多少“苍鹰”来,意欲啄灭它,但始终未能遂愿。
丘吉尔对苏联一直心存芥蒂,但二战期间,他发表演讲欢迎斯大林加入反法西斯阵营,于是立刻有人围攻丘吉尔政治态度转弯太快。他机智地回答:“假如希特勒侵犯地狱,我也会在下议院为阎王讲好话的。”学问家可以固执己见,政治家则必须审时度势,以变应变。丘吉尔此言一出,那些自以为占据上风的政敌顿失故垒。
有人曾批评丘吉尔做事“不够尽善尽美”,丘吉尔并未直言反驳,而是说了一个小故事:
在普利茅斯港有一位船夫救起了一个即将溺死的少年。一个星期后,一位太太叫住这位船夫:“上星期救我孩子一命的是不是你?”船夫说:“是的,太太。”“哦,我找你找了好几天,我孩子的帽子呢?”绝妙的幽默!
做事情可以求其尽可能的善,但倘若一味着意于尽善尽美,则很可能适得其反。那船夫救孩子时,还要竭力去打捞帽子,就有可能得到了帽子,丢掉了孩子。若论善美,那位太太是要孩子还是要孩子的帽子?
听完这个小故事,那些批评丘吉尔做事“不能尽善尽美”的人,知道自己如同那位愚蠢的太太,在舍本逐末,于是停止了絮叨。
对于阿谀奉承,丘吉尔颇为厌恶。某次演讲结束后,有人拦住他问道:“丘吉尔先生,当您知道您每次发表政治演说,大厅里总是挤得水泄不通时,难道您不感到兴奋激动吗?”丘吉尔话里有话地答道:“承蒙夸奖,不过每当我产生这种感觉时,我总让自己记住一点――如果我不是在发表政治演说而是在受绞刑的话,恐怕观众还会多一倍!”
丘吉尔的“饶舌”,不是滑稽,不是搞笑,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幽默,是一个敏锐的心灵在精神饱满生趣洋溢时的自然流露。我们一直提倡“严肃活泼”,幽默就是一种高级的活泼,更是一种难得的机敏,是人与人交往的精神味精,对于“严肃”,是添加剂或填补剂,它在不同的场合和氛围中,起到了放松情绪、缓和气氛、清除隔阂、打破僵局等作用。我们可以赞扬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为什么不可以肯定严肃幽默皆成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