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代,被视为珍宝的物品不在少数,像皇帝喜爱的名窑瓷器、图书典籍,王公大臣、文人学士推崇的青铜彝器、碑版法帖。然而,能被上至帝王贵胄、下至庶民百姓广泛接受,“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只有鼻烟壶。
(清)粉彩轧道西番莲瓷鼻烟壶
(清)料胎珐琅彩人物鼻烟壶
康熙、雍正、乾隆三位皇帝都对鼻烟壶宠爱有加。康熙首开在清宫造办处和景德镇御窑厂制造鼻烟壶的先河,还特邀西洋玻璃匠和珐琅匠到宫廷指导和传授鼻烟壶的创作和生产技巧。雍正曾对做出精美鼻烟壶的工匠下旨给予奖励。雍正八年《造办处活计档》中记载:由于“画飞鸟宿食雁珐琅鼻烟壶”深得雍正的喜爱,他便赏给制造者邓八格银二十两、谭荣银二十两,其余匠役人等,酌量每人赏给银十两。乾隆对鼻烟壶的制造更是热心不已,还下过圣旨指导创作:“鼻烟壶上的花卉画得甚稀,再画时稠密些,俱各落款。”
鼻烟壶还曾被作为皇家礼物馈赠外国使者。清内务府档案记载:“康熙五十九年,十二月初五日,西洋使臣嘉乐,进献教王所贡方物,上赐嘉乐鼻烟壶一个……”俄国彼得大帝遣使觐见康熙皇帝,带来几十件贵重礼品,如貂皮和仪器,康熙则回赠使者每人一件珐琅鼻烟壶。皇帝对文武官员、文人名士、盐商富贾,甚至西藏的达赖、班禅赏赐的鼻烟壶,更是数不胜数。雍正曾将一件康熙使用过的鼻烟壶赏赐给浙江巡抚李馥,并对其家人传旨:“将此赐予你家主子供看,传于后代时常瞻仰,如见先帝一般。”嘉庆皇帝于四川陕西等地白莲教起事之际,还曾用鼻烟壶赏赐有功官兵,以激励将士。
皇家的推崇,自然使鼻烟壶身价倍增,达官显贵、商贾名流不仅以拥有鼻烟壶为荣,还刻意求精,互相观赏,以资炫耀。有的人每日更换一种质料的烟壶;有的人所持烟壶虽然质料相同,但是每天更换一种造型;有的人会按每月的日序,更换绘有对应数目鸟虫的烟壶;有的人则依天气的阴、晴、风、雨来更换烟壶。大贪官和珅被抄家时光鼻烟壶就抄出3000多个。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吸鼻烟、玩烟壶成为清代最时尚的行为,鼻烟壶成为人人必备之具。有些人即使自己不爱好古玩、不收藏古玩,也强迫自己嗜好鼻烟,收藏烟壶,以顺应社会潮流。当时友朋会晤之际,第一件事就是互相赠送鼻烟壶,这已经成为当时社会交往中不可或缺的礼仪。
由于质料贵重的鼻烟壶价格昂贵,清代投机钻营的人纷纷用它作为行贿的礼物。传说光绪年间,某官员欲谋取邮传部大臣的职位,分别花十万两和三万两白银从外国买了蓝宝石和红宝石鼻烟壶,送给西太后和东太后。但因为没有给宦官送礼,宦官在西太后面前搬弄是非,说该官员心里认为西太后不配用红宝石烟壶。西太后大怒,不仅没有让那个官员谋得想要的职位,连他原来的官职也革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