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皮、人参、鹿茸角,这是众所周知的东北“三宝”。可是东北还有“三怪”——生孩子吊起来、窗户纸糊在外、大姑娘叼烟袋。
在东北的方言里,大姑娘就是指没有过门的女孩子,“过门”就是说还没有婆家的意思。没有婆家的小丫头嘴里就开始叼着长长的烟袋杆,看上去是让人不得其解的事儿。
东北地域辽阔,气候寒冷。“三宝”和“三怪”都是和它独特的地理位置及气候特点有关的。
每到春夏,东北黑土地上放眼望去一片翠绿,看到的就是家家都种植的烟苗。在东北,烟是仅次于木材,大豆的重要特产。早年给朝廷的贡品中,就包括上等的“黄烟”。
早期于东北深山老林里居住的各族先民,他们一般从事着淘金、放排、挖参、狩猎这种本能的活动。在与残酷的大自然打交道时,驱逐蚊虫,解乏解困,排遣寂寞的灵丹妙药就是烟。在老林子里作业,难免不受点皮外伤,顺手捏点烟灰抹上,可杀菌止血;放山人入山林前,要在绑腿布带子上抹点烟袋油子,可防毒蛇侵扰。
烟具是和抽烟分不开的。在东北,烟具也有它自己独特的形态。
东北民间大秧歌里,常可见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太婆挥舞着大烟袋,烟袋锅夸张的幅度及烟袋杆夸张的长度,时常给人许多滑稽有趣的快乐。
烟袋杆的作用,本意是不使烟锅燎嘴、烤手,后来人们把它按自身生活需求加以发展。它实际上也起到过滤烟毒的功能——长长的烟袋杆可使烟油子分布其中。小时候,常看到上了岁数的老人偎在炕头去用烟袋杆够炕梢的烟笸箩;也常听老人唠嗑议论,谁家的刁老婆婆用烟袋杆磕打了儿媳妇的事儿。
东北的女人跟国内多数地区的农村妇女一样,是要下田参加繁重的体力劳动的。春季植烟苗,秋季收割晾晒烟叶,冬季的扎把烟,和男人一样起早贪黑地劳作。劳动间隙男人抽烟解乏,女人也就跟着抽烟了。如果看见一个大姑娘叼着烟袋,说明这丫头从小就已下地干活是个勤快主儿,过日子也会是一把好手,娶回家当媳妇一定没错!
在关内,人们对东北姑娘叼着烟袋的理解是:这样的女人太粗俗,没有女人味,甚至不守贞节等。这只能算是地域风俗的偏见了。土生土长的东北姑娘,她们骨子里具备长江流域女人多情善良的本性,同时兼有东北本土异族女性刚烈与坦荡的性格。对待爱情上是大性情的,只要选择了意中人,就会厮守终身,过日子当中很少出现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女性。
近年来,在东北广大地域很难看见叼着大烟袋的姑娘了,能看见的也是在极偏僻的山村,而叼烟袋的却是一些迟暮的老奶奶们。想到“三宝”该称谓“四宝”了,不免有些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