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地区从1900年到1949年近半个世纪,尤其是丝烟盛行时期,不论城乡,都有专门靠替别人装烟点火为生的人。干此行不需要本钱,不要人担保,只要有长烟杆就可以挣钱。
璧山称为水烟客,支客师;綦江、巴南叫水烟客,烟师;铜梁称为烧烟哥;大足称烧烟娃。这些以烧烟为职业的人社会地位低下。1949年以前他们连参加当时的帮会组织如“袍哥”等都无资格。
(一)重庆城中烧烟人
1949年以前,重庆茶馆业兴旺。傍晚时,到茶馆喝茶的人很多,从普通百姓到各阶层人士依经济状况,泡花茶或泡沱茶,或吃玻璃茶(白开水)边喝边摆龙门阵。穿梭于茶馆的小贩,前来叫卖瓜子、花生、香烟。有专人用一种长烟杆为客点烟,与“茶博士”用长嘴壶冲开水是茶楼待客的招牌。只要有客人示意要抽烟,烧烟人就把长烟杆从客人的肩膀上递过去,顾客只要头一歪就可以含到烟咀,烧烟人立即将“媒子”吹燃、装好烟丝、点上火,一会客人就能享受吞云吐雾的乐趣。烧烟人装烟的速度越快,挣钱也就越多。
重庆城里的烧烟人没有专门的称谓。
(二)璧山烧烟人
璧山县烧烟人的雅号为“水烟客”“支客师”。
水烟客则指一般烧烟人。支客师稍有地位。
1.水烟客 ①工具:特制的装水竹筒上安哨嘴,(装烟丝点火时用),接管(吸烟用)的水烟杆。形状近似烧丝烟的水烟杆,但是吸管有几节,可随时加长使用,并能四方转动。
②操作:水烟客左手拿烟壶,二指和中指夹着已燃纸捻子,右手在身后背起的丝烟布袋里将烟丝捏成小团放在哨嘴上点燃,客人吸食后抽出哨子抖去烟灰,接着装第二杆烟。一般客人在三尺以内,只用一根管插在烟筒上,三尺以外,接上第二根小管,甚至接上第三根小管。如同80年代可以转动收折的电视天线一样,支取方便,直达客人嘴边。
街上的客人只要站上房屋阶沿坎上,就有水烟客过来装烟点火揽生意。技术高的水烟客眼灵手快,动作麻利,深得顾客欢喜,生意也好。
③工钱:璧山县替客人烧三袋烟一文钱,有大方的客人给两文钱,后来用铜钱三袋烟就是100文钱。
2.支客师 “支客师”在烧烟人中地位稍高,支客师有松散的组织活动,有较固定的场所,可以代主人在拜祭活动中当司仪。收入也相对其他地方的烧烟人高,具有代表性。
支客师主持生辰司仪:入席前在大门口为来客点火烧烟。席间厨师上叩肉时开始执行司仪权力,宣布XX开始。“今天是XX老大人XX大寿,我一言申禀,代孝代言。承各位众亲好友之厚情,孝家揖礼相谢。
顾主长子点上香蜡,到祖宗牌位前上香蜡,烧钱纸,作揖叩头,以示尊崇礼仪。
完毕,支客师到席间为客人点火烧烟。
支客师在婚礼上当司仪。司仪公布告殿开始:
“今天是XX大人令郎完婚大礼。承蒙亲友重情,酌备薄酒,请席间众亲好友嘉宾畅饮,如有不周之处,请多多包涵。”
新郎新娘双双为宾客敬酒,告殿完毕,支客师仍回席间为客人点火烧烟。
① 工钱:7—8斤米一次;
② 工具:支客师自备长烟杆两套、椅挞四张、毛巾八张、茶碗四个。
自备特大水壶、大蓬布拉场子。没有者请当地烟大师代为租借;
③操作:支客师被主人临时雇用为司仪后,首先要站在门口为进门要抽烟的来客装烟点火,上席后依次为客人烧三袋烟。若此时客人正说话,使用烟管轻轻在客人肩上拍几下,客人便知是主人请吸烟了。席间,支客师在客人下方游动,殷勤地为客人装烟点火,并代表主人敬殿谢客。
④信仰:支客师信仰、供奉火神菩萨。
⑤活动:每年三月,他们都会有一次“火神会”,地点一般在壁山丁家、正兴一带,由五、六个支客师出面邀请来凤、马坊、三合、广谱等场镇的支客师聚会,人数在三席人上下。
第一项活动内容是拜火神菩萨,烧钱化纸叩头、作揖,求其保佑平安,生意兴隆。
第二项活动内容是确定第二年“火神会”的地点、具体日期、主持、联络人员等。
第三项活动内容是交流技艺,倾诉衷肠,喝酒吃肉。火神会活动费用平摊。
(三)永川女水烟
永川松既镇是古镇。相传清乾隆在该镇罗家祠堂有御批。因此清时百官过此,“文官下轿,武官下马”。清时两度县衙设在松既。
太平天国初期,长江下游的灾民入川多聚于重庆、万县一带沿江安家。因无钱无技,只好操水烟业为生。
清末民初战事多,加上干旱连年,烧水烟人家大举迁徙。永川松既镇地理条件优越,商贾云集,市场繁华,牛驮马载不绝于途,来此定居有30多户人家从事茶馆、酒店烧水烟职业。开始是男人操此业,后女人逐渐加入此行,人称“女水烟”。
1932年国民党军阀彭韩驻防永川。松既镇驻军王郁法营长为整顿市容,勒令取缔,此业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