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春云覆苑墙,江亭晚色静年芳。林花著雨胭脂湿,水荇牵风翠带长。”甲午仲春,乾隆御题《曲江对雨》,字迹潇洒飞动,气韵贯通,并钦命将其镌刻在一只琥珀色的鼻烟壶上,令之成为一代帝王的掌中珍玩。
鼻烟自西洋泊来,烟草配以香料,精制而成。起初,盛装鼻烟的器具并无太多讲究,自清宫养心殿造办处特制鼻烟始,一个盛装鼻烟的小物件儿便渐渐开始崭露头角,遂成达官显贵、学界名流手上的宠玩。
中国鼻烟壶,作为精美的工艺品,集雕刻、书画、琢磨、镶嵌等技艺于一身,采用铜、瓷、玉石、象牙、玛瑙等材质,运用雕瓷、青花、五彩、内画等技法,汲取了域内外多种工艺的优点,被雅好者视为珍贵文玩。
其装饰图案选材丰富,构图精巧,意境悠远,常有历史人物、戏剧情节、市井风俗等题材。清末,鼻烟壶的内饰有了突破,出现内画壶,壶的内壁磨砂,其上反画人物、山水、花鸟等,技艺之精,意韵之妙,令人叹为观止。
笔者所见这只鼻烟壶,系清代竹根雕。竹雕,也称竹刻。赵汝珍在《古玩指南·竹刻》中这样概括:“竹刻者,刻竹雕竹也。其作品与书画同,不过以刀代笔,以竹为纸耳。”描述颇为精妙,言简意赅。
此鼻烟壶,高5厘米,形似豆荚,惟妙惟肖。壶体饱满,精工刻画,壶盖似斜插的朱红短枝,又像顽童扎起的小辫儿,很是俏皮,短枝下连细匙,盖下透雕的豆叶玲珑多姿,叶下是褐黄的荚皮,荚皮之上,麻点突兀,满布其身,镂空处隐隐还能看到岁月锈蚀的绿斑,使观之者莫不惊叹竹雕艺术的精湛。
比起许多内画精美、材质珍贵的鼻烟壶来说,此壶朴风扑面,师法造化,颇具清新自然之气,也许称不上王公贵戚的珍玩,却着实多了几许黔首布衣的眼缘。
一豆之器,返璞归真,精致秀雅,端正匀称,让人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