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5月10日,我国烟草税率由5%上涨至11%,香烟零售价由此出现0.5元至3元的小幅上涨。不过,令人尴尬的是,在过去的一周里,因调价而选择戒烟的烟民微乎其微。实际上,大多数烟民认为涨价一两块钱几乎不会影响他们对烟草的喜爱程度,也不会影响他们对香烟品种的选择,“该抽什么牌子、抽多少都没变”。
销量基本没影响
据云南信息报报道,5月10日起,我国执行全新烟草税率征收标准。卷烟批发环节从价税税率由原来的5%提高至11%,并按0.005元/支加征从量税。对此,香烟零售商反应迅速,大多数香烟零售价格已提升,涨价幅度大约为10%,一般10元以内的涨价0.5元,10元左右的涨价1元,20元左右的涨价2元或更高。
不过,相对于零售商的反应速度,烟民们的反应显得“迟钝”,大多数烟民认为涨价一两块钱几乎不会影响他们对烟草的喜爱程度,也不会影响他们对香烟品种的选择,“该抽什么牌子、抽多少都没变”。而不少不抽烟的市民,却希望此举能有效减少抽烟者数量,减少吸二手烟的几率。
“涨了1块钱。”刚在小卖部买完烟的李先生说,自己喜欢抽紫云烟,每天一两包,从上周开始经常买烟的小卖铺就涨价了,每包涨了一块钱。因为此前就知道消费税增加的消息,所以没觉得吃惊。“涨价幅度还能接受,每个月差不多多出五六十元的开支,要是再高,就觉得有点难接受了。”
滇池路某商业中心的一家小卖铺店主介绍,烟草税上涨一事经媒体多番报道后,大多数人来买烟对于涨价都已了解,少数不清楚的顾客在自己解释后也都释然。
以该店为例,虽然普遍参考价格是上涨10%,但考虑到人群的接受程度和便于算账,采取的是10元以下统一上涨0.5元,10-19元上涨1元,20元以上上涨2元来操作,不过诸如印象、中华等高价香烟,涨价幅度则按照10%的比例进行。
那么,抽烟的成本增加后,是否会影响香烟的销量呢?
在永昌小区开店专卖烟酒的祁先生表示,由于自己的店开在小区里回头客比较多,路过的人很少,价格调整后,目前还未发现销量有明显下降,只是大家来买时发现涨价会问问。
在北市区云福小区附近开店的老板也表示,涨价后,销量未受到明显影响,猜想有可能是涨价幅度还可以接受,“客人一般买10元左右的烟比较多,也就涨0.5-1元,抽烟的人一般不会很介意,所以该买还是会来买的。”
烟店老板张先生透露,从最近一周的销售情况来看,这次烟价上调对于烟民的“震慑”实则并不明显。“对于抽20元以下烟的人可能影响稍大一点,有的人会改抽跟涨价前价格差不多的烟,多数还是维持老习惯”。
不少烟店经营者表示,多数人在得知涨价后都是抱着欣然接受的态度,认为“该抽还是得抽”。
当然,也有烟民在打过一番小算盘之后,决定通过改变购买习惯来节约开支。“我算了一下,以后一个月得多掏三十到五十元钱,所以正在考虑以后换稍微便宜点的烟抽。”上班族吕先生无奈地表示。
已有16年烟龄的邱先生抽的烟价格在10-20元左右,遇到有应酬的时候,会购买一些价格约为40-60元的香烟,加之烟瘾较大,一天要抽两包左右,这次涨价,对于邱先生而言影响较大。
“要是遇到应酬多的时候,一个月香烟开支都要多出好几百呢,平时自己抽只能再买便宜点的。”邱先生直言,抽烟口味习惯已养成,要换便宜的担心不习惯,要是涨太高,比如一包烟涨幅十几块,则会考虑戒烟。
马先生有25年烟龄,平时抽烟也习惯抽7块钱一包的。对于此次涨价,马先生直言不会受影响。他认为如果涨价是出于控烟目的,那么这样的涨幅很难真正起到效果。“香烟价格可以直接涨一倍,以较大的成本开支来减少吸烟者及香烟销售数量,可能才有比较理想的效果。”
需要指出的是,对于这次因烟草税率上调而引发的烟价小幅上涨,对烟民的购买欲并未造成实质性的影响。相较于香港、英国等地实施的高价政策,国内的烟价走的依然是“亲民路线”,远没到让烟民们望“烟”兴叹的地步。
在南屏街上班的马小姐希望烟价“多涨一点”。
马小姐从事的是IT类的工作,她说自己办公室的男士基本都是烟民,一天从进办公室抽到下班。“太呛了,为了躲避,有事没事就起来到处走走,跑跑卫生间什么的。”其实自己也曾跟同事说过,少抽一点,但同事当时会应允一下,过一会又开始不自觉地吞云吐雾了。马小姐希望能让香烟涨到“奢侈品”的程度,才能真正起到禁烟作用。
在滇池路上班的张小姐,对于香烟也是“深恶痛绝”,家里父亲和弟弟都是烟民,烟瘾都很大,两个人一天总共要三四包烟,开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自己一回家就要深受二手烟之苦,“他们两个无时无刻不在抽烟,聊天在抽、看电视在抽、茶余饭后也在抽。”
张小姐说,父亲有气管炎,早就多次建议戒烟,但基本无效。
控烟怎么办?
世界卫生组织数据显示,烟草价格每增长10%,放弃吸烟的成年烟民增加3.7%,放弃吸烟的青少年烟民增加9.3%。但回到我国烟草消费的现实,“以税控烟”效果具体究竟能有多大、能否达到“放弃吸烟成年烟民增加3.7%”这样的显著效果,恐怕还存在疑问。
据中国青年报报道,2009年烟草消费税也曾有过一次大幅上调,相应地,“我国卷烟平均零售价格已从2009年的每盒平均7.1元上涨到去年的11.73元,年均增长10.57%”。但遗憾的是,6年来,我国烟草销售量事实上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在不断增长,如统计显示,2010年~2014年,我国烟草行业累计实现卷烟销量分别为4684.12、4825.24、4945.02、4999.62和5099.04万箱。
作为一种容易导致生理成瘾、产生严重心理依赖的特殊消费品,烟草制品的销售是否会仅仅因为“5毛到几元不等”的价格上涨,便能同步减少?
诚如有医学专家所指出的:“如果要将烟民的戒烟动机做一个前十名的排名,香烟价格的因素排名会比较靠后,并不在戒烟的主要动机之中。大部分人的戒烟动机多为害怕对身体产生危害。”香烟实际上具有“面子消费”的功能,常常被作为“人际交往工具”,烟草消费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会因涨价而得到抑制,同样也是一件可疑的事情。
或许最关键的是,目前我国烟草管理体制,实际上政企不分、政商一体。
这意味着“控烟”和“卖烟”的实乃一套人马,一方面,作为政府机构的烟草专卖局负有“控烟”的公共责任;另一方面,作为企业的烟草公司同时又有销售、推销烟草以赚钱营利的任务。而囿于这样的体制,“以税控烟”与“以烟生财”之间是否会形成一种不可兼得甚至难以调和的矛盾,最终影响“以税控烟”的实施效果,就非常令人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