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各种思绪夹杂着酸甜苦辣的情感,有如滔滔洪水,倾泻而出,荡涤着久涸的心田,述说着当年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
让时间的指针倒回17年前,依旧是那个令国人无限记忆、无限回味的1997年。
那一年,我读大二。由于学校宿舍破烂不堪,所以在大一时,就与三个同学在校外租房子居住。
1995年入学时,学校管理较为开放。男生可以留长发,女生可以化妆、烫发;在校园内吸烟也不禁止。至于说谈恋爱么,不提倡也不禁止。三类大学,往往都是如此。我因为读初中时,就吸烟,所以到了大学,仍然延续着,只是烟量没有现在这么大。同学老白(《谭兄,别来无恙》一文中提及过此人)入校前是一品学兼优、老实本分的良好青年,跟女同学说话,脸都会红,但不幸的是他遇到了我,吸烟、喝酒、与女生开些不愠不火的玩笑,他没到三个月时间,都学会了。寝室四个人,剩下的小崔和谭兄两人都不吸烟。每当放学回到寝室里,我和老白饭后惬意地躺在床上吞云吐雾时,看到谭兄和小崔二人厌恶、无奈的表情时,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感到有一种莫名的舒服与得意。
1997年初,高校改革,本校被合并。为了通过国家教委的验收,学校规定了系列制度,且非常严格,上墙公示。内容基本上是回到了小学时代,诸如男学生不许留长发,女学生不许烫发等。唯一有罚款内容的是在校区吸烟,罚款人民的币200元。
4月中旬的一天,放学后,我与老白回寝室。由于最后一节课,听着太沉闷了,总算是熬到了放学,于是刚出教室门,走到操场上,我俩就掏出香烟来吸。清楚地记得我抽的是长支HILTON,他抽的是2.5元一包的云南曲靖产的软吉庆(当时,他的小肺肺还接受不了外混的刺激),刚点上火,抽了大约能有2口,从后面就上来两个男人。一看是样教务处的两名工作人员(估且不能称之为老师吧),
“学校严禁规定在校区不许吸烟,跟我到教务处去。”其中的一个有些谢顶,带着眼镜的家伙说道。
当时,我心里暗到不好,看来不可能只是批评教育了,十有八九要罚款啊!怎么办?我大脑略思考2秒钟,拉起老白的胳膊,撒开腿就朝操场的北面跑去,隐约听到后面的声音:“唉我*,反了啊,这俩学生居然敢跑,追…….”当时我的体重还没有现在这样肥硕,不能说是健步如飞,百米13秒的速度也可以了。我和老白没敢回寝室,直接跑到人群集中的市场去了。
第二天刚到教室,漂亮的女导员阴着脸说:“你俩这回可出名了,给我们班可露脸了啊,去吧,教务处请你俩过去。”
本来按规定应该罚款200元,由于我和老白“逃跑”的愚蠢行为,追加了100元,并且被通报批评。在交完了罚款后,我们俩的兜里比脸还干净,他身上只剩下10元钱,我能比他多些,12元。
放学回到寝室,班级里6个本市的男同学,也跟着我们来了。平时,这几个家伙放学也不回家,我们6个人在一起打“6冲”扑克牌(就是6个人,6副扑克牌混在一起,每个人手里1副扑克牌),每回打完扑克之后,我都要和老白整理被他们祸害得皱皱巴巴的床单,打扫满地的烟蒂。看着我和老白垂头丧气的样子,他们也没有了玩扑克的心情。因为刚是月中,不能回家去取生活费,10多元钱是不可能够生活半个月的。佳楠说到:“这样吧,老T、老白,我们4个人每人各拿出50元,剩下的100块钱,你俩就认倒霉吧!”其它3个人,小强,刘昕、长春,也都纷纷掏出50元,塞到了我的手里。
当时,我和老白的眼角都略有些湿润,满脸通红,有用颤抖的手,给每个人递上一支硬白石林,激动地说:“哥几个,这咋好意思呢?你们也没什么钱,不用了……”佳楠大咧地说道:“没事,我们毕竟是住在市内,你俩远在农村,回家一次,也不方便,这钱就当给我们哥几个买烟抽了!哈啊。”
记得当时,老白好像还说过“等我们回家回来,这钱一定还你们”等等充满感激与歉意之类的话语。当我们月末回到家里,带够了钱,再回到学校时,这4个人说什么也不要我们的钱。于是,在学校附近的烧烤大排档里,我们在喝得一塌糊涂,吸光了5、6包软白石林后,回到我们居住的寝室里,继续打着“6冲”……
这就是发生在那纯真年代里的故事。
多年以后,每当我回想起来,并与老白在QQ中一起咀嚼时,我们俩都不由得长吁短叹。在当今人与人之间冷漠、自私、欺诈、虚伪的社会关系中,这种纯得如白水一样的同学友情愈加显得弥足珍贵与难得。
如今,佳楠身处北京,忙于自己的生意;长春已在上海安家;小强远赴重洋,去了爱尔兰,刘昕早已失去联系。我俩和这哥4个整整17年没有齐全地聚在一起了!
每当看着当年毕业时的照片上那几张熟悉的、充满青春气息的笑脸,仿佛就在眼前一样,无数次盘着腿,坐在床上,挥着手中的扑克牌,嘴里大呼小叫的画面在我脑际中滑过,轻拂着我疲惫的心灵,述说着当年的一幕一幕……
此时的我,眼角已经挂满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