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女子的柔婉还是让他不禁动容十分。特别青石小巷看见那个据着裙摆撑一把紫色花伞,猫着纤腰,踮起脚尖欢笑着从身边跑过的女孩,那一阵的淡雅清香,似千丝万缕的迷魂香,让他贪婪的嗅了再嗅。
细密的雨,如线如丝,她朦胧的擦肩而过,七分轻灵,三分古朴,勾勒出江南三月才有的明媚风光,镌刻在他的眼中、记忆中,只那一刹那的光华,他已深深入迷。
他随即转身,如痴如醉的紧随其后,却在满园春色的花店门前停下,她边轻笑边几分恼的拍打着被雨水亲吻过的裙摆,一回头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愣了几秒,随即问起:“先生,您要什么花?”
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
时光划过岁月的额头,从那时起,他便常常光顾她的花店。与其说是买花,不如说是打了买花的幌子翘盼佳人。
她看出他是如此豪爽的北方人,也深知他是如此多情的情痴。心的距离渐渐拉近。终于融化在七月的盛情难却里。
只是,南方和北方的距离,不只是一条秦淮河的距离,也不只是一场寒雪的距离,他被父母“请”回家遵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她,情碎一地,相隔天涯。
也是从她出嫁的那一天起,他爱上了香烟,虽说香烟不能治愈伤口,却能麻痹蚀骨的心痛。
一支烟燃尽了满腹辛酸,他迟迟未娶,反抗命运安排,而她,却另作了他人的新娘。
芳草凝碧,烟雨柳陌,阳春三月的春光时候,再没有一蓑烟雨里最美的那个她。
或许她只是落在他眼里的一滴雨,一切的偶遇只是匆匆,他难握她远去的手。相遇时,她是他的晴天,别离时,她是他的烟雨连绵。
如果说世界上有什么是最可靠的,不是人心,人心都可以背叛自己,思念摸不着的人;不是影子,黑暗里连自己的影子都难寻出痕迹,这世界上最值得信赖的是香烟,再多的烦恼,再多的心事都静悄悄的诉与它听,它只管善意的倾听,不会问,它一定懂,一定懂他刻骨铭心的痛。午夜时分,它陪他,静寂的夜也只有它还在执着的陪伴。
香烟泛黄了指尖,秋天干枯了树干,那一场寒彻骨的风雪倾城覆盖而下,划开了南北清晰的界限。
一蓑烟雨,相思满城。
念伊咫尺,爱在天涯。
尘缘未尽,佳期如梦。
一蓑烟雨任萍生。
秦淮河一定懂得北方的寒冷吧!至少香烟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