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次文人聚会上遇到一位教授,他走过来向我们几个烟民说:我知道我出现会让你们扫兴,我是著名的禁烟活动家,多次上书中央领导人宣传禁烟。你们文人,写文章不抽烟怕没有灵感,其实,不吸烟也能写出好文章。后来,我看到这位教授写的文章,还有诗,我知道抽烟也无法再赋予他任何灵感。
多年前,我就听人说,吸烟是野蛮人的行为,欧洲是文明的地方,吸烟者很受歧视。后来,我去了戴高尔机场,吸烟区是开放式的,像一个下沉庭院,进去之后发现天花板更高了,足有20米,烟雾缭绕着上升,可不像首都机场里的吸烟室那么憋屈。在法国坐火车,对面一男子看一本大厚书,懂法语的同伴告诉我,那是《希腊城邦史》,那男子燃起一支烟,让我对法国的文明程度有了更高的认识。后来又听说,欧洲国家越来越反对吸烟,公共场合都禁止抽烟了,包括戴高乐机场。2007年6月,我们到慕尼黑机场转机,刚下飞机,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烟灰桶,显然是为了长途飞行下来憋坏了的人准备的,我们一边抽烟,一边感叹:什么叫人性化呀!
加拿大温哥华机场,很像是上海或香港,来来往往都是华人。我在吸烟室里听两个小伙子正盘算怎么倒腾二手车,忽然进来一个美女,华人,穿黑外套,里面是白色背心,胸部很好看,她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全吸烟室里的男人都把自己的打火机递过去,但她安静地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安静地吸烟,离开,留给我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不过,这是在加拿大吸烟的最佳记忆,这里有屋顶处不能抽烟。陪同我们的导游是一位户外运动专家,热爱大自然。我在加拿大的高山峻岭里抽烟,要掸一下烟灰,他会把手伸过来,让我掸在他手上,我甚至可以在他手上掐灭一个烟头。我怀疑他是绿党分子。这样一来,我就不好意思抽烟了。后来我准备了烟丝和烟斗,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人,我就抽一锅烟丝,不用掸烟灰,一锅能抽半小时。
加拿大禁烟,香港也禁烟,今年,英国也最终通过法令,带屋顶的地方不能抽烟。我不了解英国法令的制定过程,但英国政府花了很多的广告费宣传他们的禁烟措施。等我从德国回来,听说德国也正酝酿更严格的禁烟法案。
1922年的某一天,郭沫若还是一个穷苦的留日学生,他在福冈转悠,从兜里摸出8个铜板儿买了一盒烟,待在街角吸烟,感叹:“中日两国互相轻蔑的心理,好像成了慢性的疾患,真是无法医治呢。”我穿越时空相问:“郭老何来此叹呢?”郭老把半截烟屁扔到地上,说:“日本人爱干净,并且把这当作西洋既无,东洋亦无的国民特质,其实日本的城镇也不是那么干净,街道一下雨就成了烂泥塘。”
多年之后我站在帝国饭店门口抽烟,发现地上很干净,周围更没有垃圾桶烟灰缸,门童和我打招呼,将我引领到饭店里面的一个吸烟区。后来得到消息说,东京的大街上不能抽烟了。出租车里也不能抽烟了,一个东京出租车司机说:“好多人打车,就是为了能在车里抽一支烟,现在这个禁烟法令让我们的生意不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