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不得志,李白劝大家:“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韩愈就不,他说:“此日足可惜,此酒不足尝,舍酒去相语,共分一日光。”
同学的父亲因为帮了不该帮的人,挪用公款而入狱。同学流着眼泪,咬牙切齿地说:“他不坐牢谁坐牢?好几次醉倒在家门口,身上只剩下个裤衩。”多好的人生到了醉鬼手中,都只能让人干着急。
老王去参加同事——一位著名主持人的生日宴。电视台太大,老王发现同桌的竟没一个认识的。想必那顿饭吃得热闹,酒也喝得不少。晚上老王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老长一排床中间,空气里全是陌生的味道。隔着三四张床,隐隐约约有个人躺在白布单里,静如死人。老王顿时汗毛倒竖,惊悚像火车一样从心里狠狠轧过,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我是不是死了?”
这是凌晨3点,五环外的一家急救中心。老王没死,因酒精中毒被人送到这里。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谁是活雷锋,至今是一个谜。
17年前,加州Hobe海峡一个小旅馆里,44岁的托马斯由尸袋包裹着,被警察抬走,官方公布,他死于酒精中毒。无人知晓,这个倒在破旧汽车旅馆里的流浪汉,曾经睡在奥古斯塔。奥古斯塔,只有像老虎伍兹那样了不起的球员,才有资格住上几晚。
一次饭局,公关公司的女超人到底是醉了,她夸了一通女人,骂了一通男人,硬撑着走进卫生间。待我看到她时,女超人头枕马桶,两只手和半条爱马仕围巾全都浸在污秽里。
抱起这瘫软的女人,死沉,她头发散开,白发像蛇一样钻进视线里,扎人的心。那一刻,我发誓,以后不管有多么的不痛快都不能喝醉。我怕自己把自己塞进肮脏的马桶里而浑然不知,我也怕让人从背后看到我头发里的秘密。
和哥们儿对饮,他问该娶个什么样的女人为妻,我那时对他动着心,赶忙说:“娶个愿意陪你喝酒的女人。”他笑呵呵地说:“你要么不懂男人,要么不懂酒。”
这句话我一琢磨就是5年。
老汤姆·莫里斯是高尔夫球场设计界的祖师爷。一个圣诞节的晚上,老人家喝多了,就倒在街上再也没能回去。站在老酒鬼的墓地,我问:“死在酒里和死在女人的怀里是不是一样的,都是热热地进天堂?”
身旁一个苏格兰男人回答说:“大不一样,前者带着无限想象和自由,后者则几乎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