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确实很快,后天又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端午节了。
历年的端午,对于我来说,过的只是种种感情。粽子,只是一个代替品。就如除夕夜的饺子、正月十五的元宵、中秋节的月饼一样,至多,我也就尝几口,吃一个而已。只因,我在乎的不是具体的食物,而是渗透其中的种种情怀。
还是那个令我久久不能忘怀、每每说起,故事多多的1997年。
那一年,我正在读大三,还是和几个好友在一起,租住居民楼。
我那时刚过了21岁的生日。对面楼的一个18岁的小老弟闯入了我们几个21岁以上的人的生活。
在1997年农历五月初五之前,这个名叫小洋的老弟偶尔来过我们房间几次。从他不经事是的脸庞,得知了他父母已离婚2载的悲情。也许是单亲家庭之故,小洋给我们4个人的感觉是,很成熟,很颓废。刚刚达到我国法定年龄的他,嗜烟,酗酒,玩弄自我。
他的父母,我看到过几次。他的父亲是一家国企的高管,母亲在一事业单位做后勤。小洋的爸爸正如小洋所描述的,拿个破二哥大(1997年名叫天地通,与BB机绑在一起使用的,只能打不能接的另类。)满嘴脏话的牛逼人物;他的妈妈给我的感觉倒是很温柔、贤淑;至于二人为何分手,原因我就不细言了。
初次接触小洋,是由于他的女朋友小悦。此女与小洋是中专同学,没过多长时间两人就恋爱了。小悦和她姥姥住在一起,也是在我所租住的那栋楼里。
依稀记得那是1997年4月的一天下午,天空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那么地蓝。也许是同龄人,抑或者读书人之间固有的好感所致,青春年少的小悦带着他的男朋友小洋来到了我们四个纯单身男人的宿舍。简单的互相介绍后,基本属于同龄的我们就混在了一起。打了好多把扑克,之后出外买了不少可以下酒的食品,回到了我们宿舍,大吃大喝、互畅人生。小洋好说,天南海北、家长里短。记得我们打扑克时,小洋抽的是当年广东卷烟二厂生产的“广州”牌香烟,2.5元一包,很冲、很辣的那种。
4月末临近“5.1”假期,正当我们4个人准备回家过节时,已经微熏的小洋哴哴呛呛、略带酒气的到了我们宿舍。从他泪眼蒙蒙的表情中,我们知道了她的女友,小悦要与他分手的事件。2瓶廉价的大老散白酒下肚后,话题一致对准了女人的朝三暮四、见异思迁。
端午节的一天前,因当时并没有把此节列入到国家的法定假日,因此,我们4位光棍决定共同去外面狂吃一顿。云山雾罩的我们回到宿舍时,连衣服都没脱,就东倒西歪地进入了梦乡。
当我睁开眼睛时,只觉口渴的厉害。在厨房刚喝了一杯水,笃笃的敲门声使依旧沉浸在梦乡中的我顿时觉醒。开门,满脸阳光的小洋闪身进来。“哥,今天是端午节,我妈知道你们4个没有回家,包了点粽子,让我给你们带来。”
我现在已经忘记了我当时的心情,应该是感激大于惊喜吧!在我们4人吃着香气悠悠、感情甚丰的粽子时,对小洋的认识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之后的半载时间,再也未见到过小洋。传呼机打了数遍,依旧没有电话回复。
当年12月的一个寒冬傍晚,小洋前女友小悦的好友小敏来到了我们寝室(小敏以前也经常跟我们在一起玩耍。)从她的口中,我们很意外地知道了小洋因失恋、父母关系等原因,与人在烧烤大排档打架,致一人死亡,被判了8年的牢狱!!!对于一个只有刚过18岁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何等的人间苦难!
1998年,在我们4人行将毕业前夕,带着香烟、啤酒、粽子,去了小洋所在的监狱。饱经沧桑的小洋,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与他年龄十分不符的沧桑。是他不了解这个社会,还是社会容不下他?对于我们4个即将毕业,为工作忙的焦头烂额的人来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2002年,在与大学同学聚会时,听到当年同室的老白(前文中的谭兄没有参加此聚会)说,小洋因表现较好,于2001年提前刑满释放,之后,便杳无消息,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又是一年端午时节,当我看着摆在我眼前的、单位发放的、老婆亲自煮熟的、香气四溢的粽子时,我早已泪水蒙蒙、不能自己了。